【泊秦淮】【秦沐】橘子 下
韩处长×秦科员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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本甜文xxj写手，这不是刀子啊啊啊啊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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秦奋离婚了。
就在回来的第一个月里。他妻子提出来的。秦奋看着手中的笔，安安静静听完女人咬着牙说出的每一个字，二话没说，签下了桌子上的离婚协议书。
房子存款自然归了妻子，秦奋只要了他们结婚第二年买的那辆车。车谈不上有多好，秦奋想，总不能每天蹭人车吧。
秦奋是南方人，性格却有北方人的豪爽，读书的时候朋友多，回来这边，少不了要聚一聚。读政法的都有个特点，人到中年，要么西装革履配眼镜，要么身材不保烟酒气，可他秦奋偏偏不是这样，相貌身材没怎么变，嘴角一弯，眼睛就亮亮的。
李俊毅笑他:“秦奋这找套校服都能混进隔壁高中重温青春岁月啊。”
秦奋眼睛一弯，笑笑也没说话。他突然想到之前签离婚协议书妻子哭着说，当初嫁给你，就这副模样，不说职位，就连感情也没变，九年了，我等不了你。秦奋喝下杯中的酒，忽然觉得也挺好，没耽误人家一辈子。
酒桌上朋友不少，认识的，不认识的，都来跟秦奋敬酒，有的说欢迎回来，有的说祝福单身，秦奋来者不拒，不喜也不恼，任由他们开玩笑，喝光杯子里敬的酒，坐在那儿痴痴的笑。
秦奋酒量差，酒品却挺好。十二点散局，直到李俊毅把他塞进出租车里，他才恍然意识到，韩沐伯今天没来。韩沐伯当然不会来，且不说他是编内人员，就说他那个宝贝女儿，也要护着，顾着，那会有什么空闲时间。
秦奋没让李俊毅送他回去，向司机报了个地址，迷迷糊糊就睡了过去。车里暖气开得足，秦奋睡得死，直到司机师傅把他拍醒，他才缓过神来，下车一看，自己报的是韩沐伯家的地址。
就当是感谢那天他把自己送回家吧。秦奋想着，慢悠悠走到小区便利店买了一罐啤酒，一袋糖。他坐在公园长椅上，拨了韩沐伯的号码。
“喂?”当韩沐伯的声音穿出手机的时候，秦奋突然一下子清醒过来，他在干嘛？十二点给韩沐伯打电话？还跑到人家小区楼底下?
“喂?”韩沐伯又问了一声。秦奋突然有点慌，想挂掉电话，手又不听使唤似的没有动作。韩沐伯应该是睡了被自己吵醒的，秦奋心想。
“秦奋?你干嘛?”韩沐伯那边传来台灯开关的声音，应该是已经坐起来了。
“啊，我...我打错了，”秦奋支支吾吾，一吸鼻子，脸上湿湿的，他想，一定是酒喝太多了，一定是晚上风太大，“我没什么事儿，韩处长早点睡啊。”
“秦奋你在外面啊，喝酒了，在哪儿?我去找你。”
陈述句，四句话有三句是陈述句，秦奋知道自己骗不了了。
韩沐伯读书时候就是这样，总是对自己说出的每一句话都有十足把握，不给他留一分余地。那个时候秦奋就想，会不会后悔啊？韩沐伯会不会也会后悔自己当初的脱口而出?只是那个时候他还没来得及问，就已经没有机会了。
秦奋不想让韩沐伯太麻烦，只说自己没醉，在自家楼下走走，待会儿就回去。
“上来吧。”秦奋听到韩沐伯这样说。
应该是看到自己了，秦奋有些窘迫，他揉揉被风吹红的鼻子，有些犹豫。他犹豫怕打扰韩沐伯本就不好的睡眠，他犹豫怕韩沐伯看到他还没擦干净的脸上的泪，他犹豫自己身上残存的酒气，他还犹豫韩沐伯的宝贝，他的女儿。
“上来吧。”韩沐伯又说了句，声音压得低了几分，说话轻飘飘的，秦奋感觉自己今天泪腺有些发达。
直到韩沐伯开门的时候，秦奋还一直在想一会儿见面要说些什么，他觉得自己今天状态有点奇怪，不知道还能不能在脸上挂出一副笑脸来。
韩沐伯侧身让秦奋进屋，房子没多大，但一看就是有孩子的人家，有烟火气，很温暖。
秦奋坐下来，把手中的袋子递给他，“糖是给晴天买的，酒就给你吧。”不知道是秦奋在外面坐久了还是怎样，他一开口，就感觉一股子寒气在往外冒。
韩沐伯笑笑，接过秦奋手中的袋子，转身给秦奋倒了 杯热水。
秦奋看着韩沐伯的背影，窝在沙发里，只觉得身体慢慢回暖，快要睡着了。
“洗澡吗？”
“啊？”秦奋正要二次昏迷，冷不丁被这句话吓着，他张了张口，不知道怎么接下去。
“去洗个澡吧。”韩沐伯拍拍不知道什么时候给秦奋准备好的衣服，指指浴室的门。
秦奋恍然想到，大学的时候他们也是这样，那时候秦奋宿舍总没热水，他跑到隔壁宿舍敲开韩沐伯的门，在衣柜里翻出韩沐伯另放在一边的衣服，“去洗澡吧。”那个时候，韩沐伯也这样对他说。
“其实没什么，”韩沐伯突然开口，手上还在给秦奋找吹风机，“很快也能适应一个人。”吹风机递给秦奋，韩沐伯看着他的眼睛说。
秦奋突然感到心里有些发苦，头发上的水还在滴，有些顺着他的脸滑下来，像个可怜的小丑。
从大学出来的这些年，秦奋也怪过自己，他怪自己不够洒脱，不懂知足。年轻时候的爱总是幼稚又直白的，他那些溢出眼睛的星星，聪明如韩沐伯，又这么会接不住。他终究是没迈出那一步，人总是自私的，刚开始秦奋这样安慰自己，他还有老喵，他还有外公，他一步一步踏上早早给自己安排好的人生里，他想给韩沐伯一个朋友的角色，但韩沐伯选择自动退出了。
早早结婚的日子并不好过，他知道韩沐伯还留在他们读大学的城市，他知道在他结婚的第三年韩沐伯也成了家，他知道后来他有了一个女儿，叫晴天。他以为心中的缺口会一天天填上，他在没人的地方小声对自己说，没人会为青春年少买单。
他曾经想问韩沐伯后不后悔? 而现在，他后悔了。
“早点睡吧。”韩沐伯替秦奋整理了间客房，按亮了台灯。
“那个...”
“晴天没和我住了，我太忙了，没空带她，她跟着她妈妈过了。”韩沐伯开口打断，“每个月还是会去看她的。”
“老韩，我当初...”
“别活在过去了秦奋，我们早就做了选择，不是吗?”韩沐伯看着眼前有些欲言又止的男人，觉得眼前好像蒙了一层雾。
“你后悔吗?”秦奋声音有些哽咽。
“没有意义了秦奋。”
“我后悔了，”秦奋开口，“我一直感觉很累，我一直想，为什么我这样努力了，可伸手的时候还是没有一个人抓住我，韩沐伯，我知道过去是什么意思，我不想弥补，我只想开始，”秦奋走近韩沐伯，就这么看着他，缓缓伸出手，“你看，我伸出的手，好像只有你能接住了，你还愿意吗？”
房间有一瞬间的安静，韩沐伯觉得台灯似乎应该换了，橘黄色的光照在秦奋脸上，他却只能看清那双眼睛，亮晶晶的，有水光。
也就是这一瞬间，他脑海中突然浮现出很多，他站在秦奋婚礼门口看着他牵上新娘的手，他坐在产房门口焦急看着“手术中”的绿灯，他升官那天拿着处里的表去单位报到...一帧一帧的画面一闪而过，最后在他脑中定焦的，是那年答辩结束，自己站在教学楼门口看着淅淅沥沥的雨，秦奋就这样撑着伞向他走过来，伸出手，说，“老韩，我来接你。”
韩沐伯把手伸向他的时候，秦奋猛的一把把他抓住，紧紧抱住，眼泪就像那天的雨，淅淅沥沥，沾湿了韩沐伯一大片肩。他哭得像个孩子，韩沐伯就拍着他的背，轻轻接住秦奋眼里的星，他想，这一次，他要亲手捧着星星，拿给秦奋看。
fin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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